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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城附近有一間咖啡店,位置不算太好,幾乎就在大學商圈的角落,基本上一般大學生不會特別走到那麼遠;它們的料理也不是特別出色,所以生意不像其他在大學商圈正中的餐店般那麼火旺。

 

但是金多賢卻對那間咖啡店情有獨鍾,原因是那裡有着一部漂亮的鋼琴,還有一台看似很古舊的留聲機,古典的裝潢對她這個音樂系的學生有着非一般的吸引力;重要的是,那裡有一名很可愛的女生。

 

由於位置較遠的關係,金多賢只是偶爾週末會到那家咖啡店坐坐。有時候會碰到那名女生當值,對着客人總是甜甜的笑得很可愛,即使面對無理的客人也會笑着將問題化解,偶然會有點冒失的弄翻了飲料,但她向着店長撒嬌的聲線又令人生氣不下。簡單來說,就是看到那名女生的笑容也能令金多賢的心境變得開朗。

 

「哦?原來他們在招兼職喔,你要不要去試試呀?那你不就經常可以見到你的SANA歐尼了?」某一個週末從咖啡店裡出來,同行的好友孫彩瑛看到貼在門外的告示,笑着的和金多賢建議。

 

話說回來,雖然一直仰慕別人的美貌,但金多賢從來都沒有和本人說過話,最多也就是對方過來幫她下單時說過幾聲「謝謝」、「再見」。但她偶爾會聽到店內的員工叫她「SANA」,從對方的樣貌大概估算一下,應該是比自己大的歐尼。一來二去,當她想去這間咖啡店的時候就會和孫彩瑛說「我們到SANA歐尼的店坐坐吧。」

 

「說甚麼呢?」金多賢笑着輕拍了孫彩瑛一下,算是回應對方的調笑,「不過兼職的話⋯⋯的確可以考慮一下呢。」

 

自從進入大學搬進宿舍後,金多賢才知道食宿等樣樣都是開支,加上同學朋友間必不可少的應酬,需要的洗費自然就更多。人大了不想再攤開手向家裡要錢,兼職似乎是不錯的選擇。

 

面試的過程很順利,金多賢本來就是一個開朗外向的人,做服務性行業似乎最適合不過。加上她懂得彈琴,也令她在店長面前加了分,面試結束後就立即問她甚麼時候可以上班了。

 

第一天上班的上午金多賢一直跟在前輩後面學習應付客人、沖調咖啡的種種技巧,勤勤勉勉的樣子令店長以及其他店員很滿意;加上她這人活潑開朗,一下子就和眾人混熟了。事實上她很早就感覺到這間店的店員都很隨和友善,同事間的關係似乎挺融洽的,才令她這個從來未打過工的新鮮人願意來這裡應徵。

 

下午的時候金多賢終於看到「SANA歐尼」來上班,經店長介紹之下才得知對方是個日本人,全名叫湊崎紗夏。而她之前的估算沒有錯,湊崎紗夏的確比她大。

 

沒有過多的談話時間,繁忙時段便開始了。畢竟是週末,即使平常是比較冷清的店,到了星期六、日人流總是會多了一倍以上。

 

傍晚的時候金多賢奉命收拾桌面,卻發現之前的客人用醬汁在碟上畫了一個笑臉。跟孫彩瑛這個插畫系的混得多,金多賢玩心一起,就拿起旁邊的叉子也沾上醬汁加上一個豆腐,再畫上一個太陽,好像還欠缺一點東西,不如加個雪人吧⋯⋯

 

「啊,SANA前輩,你看這個可愛嗎?」察覺到身邊來了個人,金多賢興奮的將自己的「大作」呈上去給對方看。

 

誰知道湊崎紗夏瞄了一眼,然後像壓制自己不滿般呼了一口氣,「多賢xi,現在是工作時間,麻煩你認真一點可以嗎?」

 

「對,對不起!」看見對方不滿,金多賢趕緊低頭道歉。湊崎紗夏沒再說甚麼,只是將連同那碟在內的桌上所有餐具都收走。在她離開之後金多賢回頭看了一下,發現店裡依然忙得不可開交,後面有客人在排隊等待位置,還有好幾枱客人催促着下單,自己卻魂遊太虛磨磨蹭蹭的,難怪人家會不滿。

 

原本想着可以和對方成為好友的金多賢,只感覺丟臉丟到家了。她甚至有辭職的衝動,但想着自己總不能剛上班一天就說不幹這麼半途而廢,加上她真的是需要兼職的薪金來維持生活費,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。她之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點怠慢,生怕湊崎紗夏又會過來說她不認真,而且她也不再敢和對方搭話了。

 

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,一星期只打四天工的金多賢也不是經常會輪到和湊崎紗夏一起值班,這樣令她鬆了一口氣。她也不討厭對方,畢竟湊崎紗夏是教訓得對的,只是和她一起值班時金多賢總是會提心吊膽,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會惹對方不滿。

 

週三的傍晚沒有多少客人,店長叫金多賢趁這個機會趕快到水吧練習一下沖咖啡的技巧。店內剩下一枱快離開的客人,所以原本負責沖咖啡的前輩也安心的留金多賢自己一個在那裡練習,自己出去抽抽煙。

 

金多賢摸索着五花八門的咖啡豆,突然湊崎紗夏跑了進來,她立刻點頭示意,然後眼睛立刻轉回眼前的咖啡機上。

 

「多賢xi⋯⋯」突然聽到對方的聲音,金多賢的肩膀不可自制地縮了一下,她回頭看見湊崎紗夏一邊切着蘋果,一邊饒有趣味的看着自己,「你很害怕我嗎?」

 

雖然明知道店內的員工經常會跑到水吧幫自己調一些特飲解渴,但金多賢還是在心裡吐糟了一下『你手裡拿着刀問這個問題的確是挺令人害怕的⋯⋯』當然她不敢這麼說,只是戰戰兢兢的說了一聲「不,不是呀⋯⋯」

 

「我知道那天我的語氣比較兇,真的不好意思,我不是有心的,你還在生氣嗎⋯⋯?」雖然那天看到金多賢在繁忙時段這麼在玩是真的有點生氣,但一個月以來她看到金多賢的確是很認真地工作。短短時間內記熟了所有菜色的名字、永遠也笑臉對着客人和同事,看見別人繁忙的時候也會主動的走過去幫忙,足以令湊崎紗夏對對方初留下的壞印象扭轉。可能是那天第一天上班所以未能專注吧,加上自己那天自己的心情不好,有點遷怒的意思才會語氣那麼差,湊崎紗夏自己也是相當抱歉的。

 

看見對方用着充滿撒嬌意味的眼神看着你,你還怎麼生氣得下?更可況金多賢從來都沒有氣過湊崎紗夏,所以她立刻手忙腳亂的表示「我,我沒有生氣呀,那天是我錯了,前輩你教訓得對的,我⋯⋯」

 

只是湊崎紗夏用興奮的語氣打斷金多賢的語無倫次,「那好了,我沖一杯特飲給你喝,然後我們就這麼一筆勾銷了好嗎?我這杯特飲可是我自己獨家研製的,在其他地方⋯⋯啊!」

 

湊崎紗夏說得興奮,卻全然忘記了自己冒失的個性,一不留神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。湊崎紗夏習慣性的皺着眉將受傷的手指放到嘴裡含着止血。似乎被她這個可愛的樣子感染,原本還緊張兮兮的金多賢竟不自覺的放鬆起來。

 

「前輩,你這樣不行的⋯⋯」金多賢笑着走到湊崎紗夏面前將對方的手抽出來,溫柔的放到水龍頭下用冷水清洗,然後又細心地幫她擦乾,再用創可貼包好傷口。

 

「謝謝你喔,多賢。」湊崎紗夏甜甜的笑着向金多賢致謝,令後者突然浮起一個念頭:像前輩這樣可愛的女生,總是特別令人想呵護她,只讓她微笑呀。

 

於是「多賢xi」變成了「多賢」,然後再變成了「多賢兒」或「豆腐」,半年過去,兩人的親密度有增無減。相熟後金多賢才知道原來湊崎紗夏不單是職場上的前輩,也是她大學裡的前輩,是她大學廣告系的大三學生。她們不單在咖啡店中見面,在校園裡也會時時相約一起吃飯;要去打工時就一起走路上下班;兩人都不用值班時就到處去逛逛。

 

而金多賢亦真的是常常呵護着湊崎紗夏:走路時會讓她站行人路內側、會細心地幫她按着短裙以防走光、過馬路時牽起她的手帶她過去、冬天時會將自己的暖包塞到湊崎紗夏手裡⋯⋯這些溫柔的舉動亦令湊崎紗夏越來越依賴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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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的時光除了令湊崎紗夏知道金多賢是一個很溫柔的人,她亦認清了其實後者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。自從金多賢來了咖啡店打工之後,她的朋友和同學紛紛過來捧場,亦順帶了自己的朋友過來。一來二去,竟真的開始有顧客以喝咖啡之名來追求她;不論是男的,還是女的。

 

事實上湊崎紗夏也經常遇到這些顧客,但金多賢不同的是,她似乎不太察覺到那些人的意圖,而她亦從不避忌,繼續對所有人都不吝嗇她的好。

 

耳邊盡是金多賢和一名女性顧客的嬉笑聲,湊崎紗夏只是煩燥的按着機器,幫客人下單。顧客不多,店主也讓金多賢隨意的和客人聊天,據說那女生是金多賢的同學。

 

好不容易「下單」完成,金多賢走到湊崎紗夏身旁等待湊崎紗夏完成使用機器。見狀,湊崎紗夏讓開讓金多賢使用。只是她還待在對方身旁,悶悶不樂的看着對方好看的側臉,「多賢兒⋯⋯」

 

「嗯?」慣常的笑着轉過頭來,那微笑的貌樣實在太過可愛,湊崎紗夏心種鬱悶的感覺更甚。於是湊崎紗夏湊上去,快速在金多賢臉上印上一吻。

 

「欸?!歐尼你幹甚麼嘛?」突如其來的一吻,令金多賢嚇了一跳,湊崎紗夏以前從未吻過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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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那偷香的人看她這個驚訝樣子,卻只是笑嬉嬉的湊上去賴在她身上,「你不喜歡嗎?」

 

可惜金多賢卻沒空理會她的說話,只是到鏡面的牆上確認自己的臉容,「啊⋯⋯都留下唇印了。我去洗手間擦一擦,歐尼你幫我把單下了吧。」

 

「嘻嘻⋯⋯好吧⋯⋯」臉上在笑着,湊崎紗夏的心裡卻很難過。她其實很清楚金多賢對她沒那份感情,金多賢對她的好只是出於好朋友、好姊妹的情誼,可是她仍然不自覺的一點一點陷落。湊崎紗夏渴望她的觸碰、她的擁抱、她的笑容⋯⋯

 

但一切都只是以「好朋友」之義。

 

為了埋藏這份情感,湊崎紗夏開始和身邊的人也親密起來。她積極找尋對象,別人約她去吃飯、去逛街、去看電影,她統統來者不拒。湊崎紗夏想,她至少不能讓自己的世界繼續圍着金多賢來轉,即使她每天依然最想念金多賢的笑容。

 

於是她陷入一種掙扎之中,她一邊嘗試和其他人發展,一邊又不能完全拒絕和金多賢見面,畢竟她倆還是在一起打工的不是嗎?她努力調整劑量,想讓自己不依賴,卻又無法順利戒掉。

 

「歐尼,之前說的電影已經上畫了,我們後天去看吧?」某日的休息時間,金多賢興奮地拿出了兩張戲票,展示給湊崎紗夏看。

 

湊崎紗夏遲疑的看着那清楚列明戲名的票,記起她們曾經熱烈地討論着,更約好上畫時要一起去看。只是昨晚那約會對象突然興致勃勃的拉着她去電影院,一問之下才知道對方也買了這齣電影的票,她無力推卻之下還是跟了進去。

 

金多賢看着她猶疑的樣子,似乎猜到了發生甚麼事,「⋯⋯你已經看過了嗎?」

 

看見金多賢失望的樣子,一陣愧疚感在湊崎紗夏心底湧上來,「不要緊的,我再陪你看吧。」她伸手想接過那兩張戲票,金多賢卻快她一步縮了回去。

 

「沒關係的歐尼,」金多賢揚起一個微笑來證明自己沒有生氣,「這齣電影知道結局就不好看了,你不用陪我無聊地坐在那裡啦。我和彩瑛去看就好了,之前她也說過挺有興趣的。」

 

「多賢⋯⋯」湊崎紗夏走過去,想輕吻對方的臉頰來表達自己的歉意。金多賢只是笑着像平常一樣縮開,繼續和她說「沒關係」。

 

但這件事依然困擾了湊崎紗夏兩天,直到開場那刻,坐在圖書館溫習的她依然在想着這件事。可是當她從圖書館的窗戶裡看出去的時候,卻看到孫彩瑛在對面的草地和一名女孩在寫生。

 

第二天晚上打工時,兩人坐在水吧裡擦着剛洗好的杯子,湊崎紗夏裝作不在意地向金多賢問起這件事,「昨天的電影好看嗎?」

 

「挺好的,結局太有反轉了,我完場時一直在哭呢。」想起昨天的電影,金多賢積極地回應。

 

「彩瑛也喜歡嗎?」湊崎紗夏依舊在抹着杯子,頭都沒抬過上來。

 

聽到她的問題,金多賢停了下來,「呃⋯⋯其實,昨天我沒和彩瑛去看⋯⋯」

 

「所以你和甚麼人去看了?」湊崎紗夏突然停下手,語氣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。

 

被她的態度嚇到,金多賢有點莫名奇妙,「就,潔瓊呀⋯⋯」

 

周潔瓊,湊崎紗夏也認識,是金多賢的同學,經常跑來咖啡店找金多賢,是她的追求者之一。「你為甚麼欺騙我?」

 

「甚麼欺騙你?」

 

「你說過會和彩瑛去看的呀,為甚麼最後又和潔瓊去了呢?」

 

「彩瑛說她沒有空呀!我找其他人去看有甚麼問題?!」金多賢不明白自己為甚麼無端被指責,聲音也提了上來。

 

湊崎紗夏語蔫,金多賢從未用這樣的語氣來跟她說話,她只能瞪大眼睛就這麼看着她。

 

看着她這個樣子,金多賢洩氣,「歐尼我不明白欸,你是在生氣甚麼?是你先甩約跟別人去看這部戲的,我跟潔瓊去看又怎麼惹到你了?」

 

『因為周潔瓊在追求你呀!因為我不想看到你跟她一起呀!』湊崎紗夏生氣,因為她知道金多賢所說的是正確的,她氣自己先違背了約定令金多賢失望,但她也氣金多賢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,她亦氣自己到這個時刻依然沒有勇氣去將「喜歡你」三個字講出來。四方八面的情感向湊崎紗夏壓過來,令她氣得無法自已,於是她狠狠地在金多賢的臉上咬了一口,然後在眼淚奪眶而出之前跑了出去。

 

湊崎紗夏坐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獨自抽泣,或許是有些事情屈在自己的心中太久了吧,當這些情感要爆發的時候,往往會一發不可收拾。

 

「自己一個坐在公園裡,不會涼嗎?」突然一個人影站在湊崎紗夏面前,還未等到她有反應,對方已經將自己原本掛在員工休息室裡的大衣披到自己身上。

 

金多賢坐到湊崎紗夏旁邊,「歐尼,對不起⋯⋯」

 

聽到她的道歉,湊崎紗夏的眼淚更是忍不住的湧出來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難過甚麼了,或許是因為金多賢對她永遠都是這麼溫柔,卻又永遠都不屬於她的緣故吧?

 

金多賢只是輕輕的將她的頭拐到自己肩上,讓她放心地釋放自己的眼淚。直至湊崎紗夏終於哭累了,她倆就這麼挨在對方的肩上,靜靜的看着空蕩蕩的公園。

 

湊崎紗夏看着天空上的半月,突然想起了一個典故,「多賢醬,今夜は月が綺麗ですね」

 

「歐尼,你又欺負我聽不懂日文。」抗議的聲音太過可愛,令湊崎紗夏忍不着想打趣她。只是她甫抬起頭,就看見對方白皙的臉上那深淺不一的牙印,而及那微微發紫青的痕跡。

 

「痛嗎?」湊崎紗夏忍不住的伸手輕撫那臉頰上的傷口,心裡傳來一陣痛楚。

 

金多賢本來想浮誇的喊痛來引湊崎紗夏發笑,但看到對方臉上自責的神情,最終還是決定握住對方的手,輕柔的微笑着說,「沒事的,明天多塗點BB Cream就看不見了。」

 

又來了,為甚麼金多賢總是對她這麼溫柔的呢?湊崎紗夏忍不住擁着她,不斷呢喃着「對不起⋯⋯」

 

「歐尼,我會一直陪着你的⋯⋯」金多賢由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湊崎紗夏之前發難的原因是甚麼,但她能感覺到她的不安,所以只好回擁着她,靜靜的安慰對方。

這句說話只令湊崎紗夏疲憊的心再發出苦楚,因為她知道金多賢一定會信守諾言,卻不是以她想要的那種方式。這次她下定決心,真的要遠離金多賢了,她知道自己不能控制妒火,她不想再次莫名其妙的傷害金多賢,她怕最後她們連朋友都做不成。與其一直傷人、自傷,倒不如不要喜歡了。長痛不如短痛,這次她決定真的要放下了。

 

就在這個時候,她遇上了俞定延。與其說遇上,倒不如說看上。她和俞定延做了三年同學,一早就認識了,但湊崎紗夏之前從未對她有任何想法。這時剛巧她們一起參加另一名同學的生日派對,幫忙做水果酒的湊崎紗夏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,站在旁邊的俞定延笑着將她含着的手指抽出來,然後細心地幫她沖水、再用創可貼包好傷口的溫柔舉動,讓她想起了金多賢。

 

於是湊崎紗夏開始多約俞定延出來,她們一起上課、吃飯、做功課、看電影。湊崎紗夏發覺俞定延是一個很懂照顧人的女孩,而她亦不難察覺對方對她也有幾分好感。俞定延風趣幽默、溫柔懂照顧人,比起金多賢亦更懂得回應她的調情。事實上,她和俞定延相處的日子,確實是過得挺開心的。

 

湊崎紗夏想這樣也挺好的,大概每個人一生中總會有這麼個求而不得的人,沒理由就這麼將一生都耗進去,這樣也挺好的。

 

於是她們一直發展下去,四個月後她們身邊的朋友都叫她們快點在一起吧。這時候俞定延會傲嬌的嗤笑一下,而湊崎紗夏則會嫵媚的笑着擁上去。

 

但其實在她們獨處的時候,湊崎紗夏能感覺到俞定延也準備和她確立關係,但每當她察覺到對方要說這個話題的時候,她總會快一步的將話題轉過去。

 

湊崎紗夏知道有些人是求而不得的,但她就是還想等一下,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甚麼,還在希冀甚麼。

 

日子久了,她也知道這麼拖不是辦法,俞定延的耐心也有限度,她不能讓俞定延錯覺自己沒有這個意思。或許下次對方再說起的時候,她就會讓這個話題延續下去,然後答應對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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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個週末,湊崎紗夏下班的時候金多賢走過來,提議一起走回家。兩個人靜靜的走着,到了她們必經的公園時,金多賢突然開口道,「感覺我們很久沒一起這麼走回家了呢⋯⋯」

 

自從那晚後,湊崎紗夏開始錯開二人當值的時間,即使有些週末她們兩個會一起上班,俞定延都總會過來接她下班。曾經每天都會做的事情,在不知不覺間也消失無蹤,突然湊崎紗夏內心濔漫着一股不捨之情。她指了指側邊的長椅,「要坐坐嗎?」

 

金多賢點頭,兩個人就靜靜的坐在長椅上。這個時候的公園沒有甚麼行人,只有遠處的汽車聲偶爾傳到她們耳邊。良久,金多賢才低聲開口道:「歐尼,你要和定延前輩交往了嗎?」

 

「大概吧⋯⋯」兩人都只是看着前方,就像碰巧坐到同一張長椅上的陌生人般。

 

「你喜歡她嗎?」金多賢把頭轉過來,看着湊崎紗夏。

 

「她挺好的,交往的話會挺開心的吧。」湊崎紗夏依然不敢看向金多賢,她怕看到那雙眼睛之後,她會忍不住將真心話說出來。

 

金多賢點了點頭,然後露出一個微笑,「那好吧,」她傾前在湊崎紗夏臉上印上一吻,「祝你們幸福喔。」

 

耳邊的低語令湊崎紗夏打了一個激靈,心房的跳動不斷加劇,這是第一次金多賢主動親吻她。在無數次的以朋友之義進行的親密接觸中,金多賢從未作出回應。她伸手抓住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的金多賢的手腕,對方以不解的神情看着她。

 

湊崎紗夏不明白,為甚麼金多賢偏偏在她下定決心之後,才作出這樣的舉動。不愛她卻又不停令她心跳加速,這樣公平嗎?湊崎紗夏很想問清楚,但她張了張口,卻還是沒能說出甚麼。於是她傾前擁住了這夢寐以求的人,即使只是一時的錯覺,她也不想讓這一瞬這麼輕易便溜走。

 

兩人都沒說話,只是在這無人的公園裡靜靜的擁抱着。初夏的夜晚不時有微風吹過,湊崎紗夏看着不遠處的地上,被月光灑照的樹葉倒影,在本體被風吹動下也跟着緩緩地動,她突然想起近半年前的那個晚上,她看着月亮衝口而出的那句⋯⋯

 

「今夜は月が綺麗ですね」喃喃的低語令湊崎紗夏的心臟再一次劇烈的跳動,她抬起頭來,不可思議地看向眼前的人。從她的角度看上去,金多賢的頭剛好遮蓋了半輪圓月,只有半邊臉被月光照耀着,打在那白皙的臉上更顯得潔白無瑕,仿彿散發着光茫一樣。

 

「你⋯⋯懂得這句話的意思嗎?」湊崎紗夏緩緩站起來,為對方的答案感到緊張。

 

只見金多賢逐漸露出一個苦笑,這次輪到她看着地下,「啊⋯⋯歐尼,我是一個笨蛋呢⋯⋯今夜は月が綺麗ですね,我到現在才明白,是不是已經太遲了?」

 

說着說着,金多賢流出了一行眼淚。湊崎紗夏的頭搖了又搖,想笑卻又忍不住淚流滿面,所以她沒有再等,抱着對方的臉便吻了下去。

 

大概有些人總是會求而不得的,但你永遠不知道,誰是那個人,所以你才會願意等,一天複一天,結果那半月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另一半,成為最美麗的滿月。

 

(完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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